遊遍斯奈山半島後,還會有比那裡山水更美的地方嗎?有。我們的旅途,才僅僅開始呢。從斯奈山半島駕車回雷克雅維克的方向,我們還能繞一下路,再看一兩個景點。

天下著毛毛細雨,我們首先停在了一個小峽谷旁。谷底的小河正是附近更寬大的諾爾杜勞河(Norðurá)的一條支流。諾爾杜勞河的緩慢流水在冬日下已結了一層薄冰。下一站是冰島出水量最大的天然溫泉——德爾達圖赫菲(Deildartunguhver),但因為時間原因,我們又一次捨去了在這裡泡溫泉的機會。

這條線路上的第一個主要景點是兩條相鄰的瀑布:赫倫瀑布(Hraunfossar)和巴爾納瀑布(Barnafoss)。赫倫瀑布是「熔岩瀑布」的意思,水從地裡面滲出,沿著長長的峽壁一層一層地流入谷底的大河之中,像一把梳子一樣。巴爾納瀑布是「兒童瀑布」的意思,雖然比赫倫瀑布要小得多,但它水流湍急,在狹窄而曲折的地縫中和石拱下翻滚不息。我們沿著小徑從赫倫瀑布對面的觀賞處走到巴爾納瀑布旁,這時小雨已轉大雨,腳下的冰雪夾著雨水,濕滑難行,我們的衣服也都已濕透了。

接下來的幾個小時,我們在大雨中駛回首都雷克雅維克的青年旅社。一路上的雪山,被雨水化去了白衣,露出原來暗黃色的枯草。

一宿過後,雨停了,我們從首都上路,沿聞名的金圈(Golden Circle)環繞一周。由於景點豐富且和首都較近,金圈是冰島最受旅客歡迎的遊玩路線。第一站,是萊爾沃赫湖(Leirvogsvatn)。鋪著薄冰的平靜湖水流入清澈的小溪,源源不斷。

金圈上的第二站是辛格韋德利(Þingvellir),這條裂谷位於大得多的辛格瓦德拉湖(Þingvallavatn)畔,正正坐落在北美板塊和歐亞板塊的邊界上。

從辛格韋德利國家公園的入口就能直接走入裂谷。爬到谷壁上,能環視一大片寬廣的平原,小河流入辛格瓦德拉湖的優美風景,盡收眼底。這裡距首都不遠,吸引了一車又一車的遊客,一些準備得不是很充足的人在被冰雪覆蓋的石頭上,舉步維艱。

走到裂谷的另一端時,天下起了小雪。木板路的盡頭,是從谷壁流下來的厄赫薩勞爾瀑布(Öxarárfoss)。轉眼之間,雪過天晴,清澈的瀑布在藍天白雲之下,又是一番美景。

辛格韋德利不只是個旅遊景點,它還是冰島歷史文化上的無價之寶。公元930年,世界上歷史最為悠久的議會——冰島議會(Alþingi)——就在此地成立,直至1798年遷址為止,這條裂谷已經見證了近千年的人世滄桑。

離開國家公園後,我們忍不住又在一個觀賞點停了下來,回望辛格瓦德拉湖波光粼粼的這幅畫。

下一站是蓋錫爾(Geysir)溫泉。滾燙的泉水從地洞中湧出,源源不斷地冒著白煙。這裡最引人矚目的,是兩個間隙泉。較大的一個就稱為蓋錫爾,據說每天爆發數次,國慶日還會人為激發一次,可惜我們沒有看到。英文中意為間隙泉的geyser一詞,就源自此泉。較小的一個稱為斯特羅柯(Strokkur),它每幾分鐘就爆發一次,被棕紅色礦物環繞的藍色泉水稍稍拱起,瞬時間滾水從中噴出,白白的蒸汽在空氣中留下一團高高的白柱。我們觀看了幾次爆發後,依依不捨地繼續上路去了。

到了這裡,金圈還只走了一半。不到10分鐘的路程以外,是宏偉非凡的居德瀑布(Gullfoss),意思是「黃金瀑布」。大地仿佛被硬生生地扳了开来,留下一條深深的大裂谷。一條大河到了裂谷的邊緣,突然像銀河倒洩一般落入谷底,轟轟隆隆,氣勢澎湃。從遠處望去,旅客們一個個小小的身子站在排山倒海的瀑布旁,簡直渺不足道。

金圈的最後一站,是凱利斯(Kerið)火山坑。紅色的火山坑內已積滿了雨水,在寒冬下結了一層冰。時近傍晚,金黃色的陽光從雲間透出,把整片大地照得通亮,「金圈」果然名副其實。

入夜之後,我們沒有回到雷克雅維克,而是直接向南,到維克鎮(Vík)附近一個荒僻的民居裡下榻一晚。回想一天看下來的鬼斧神工,真的回味無窮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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